新华社重庆9月27日电(记者 赵宇飞)一位普通的基层司法干部,数十年如一日,奔赴全国20多个省市,为本地和外地的外出农民工代理工伤赔偿案件,经常旅途奔波,多次受到黑恶势力的人身威胁,曾与歹徒搏斗身负重伤,累计代理案件200多件,为农民工讨回工伤赔偿近2000万元。 他就是重庆城口县司法局干部周木文——远近闻名的农民工“维权战士”。 走遍大江南北,为农民工讨回工伤赔偿款数千万元 “我弟弟的补偿款收到了,太感谢周科长了!”近日,重庆九龙坡区70多岁的蒋婆婆拨通了城口县司法局基层科科长周木文的电话。原来,蒋婆婆的弟弟三年前受了工伤,法院判决老板赔偿9万多元,老板却消失了。去年5月,蒋婆婆向周木文求助。得知工地老板在城口县有项目,周木文骑着摩托车几乎跑遍了城口的工地,终于帮蒋婆婆拿到了赔偿款。 今年58岁的周木文曾当过民办教师和村干部,1991年进入司法系统,曾多年在乡镇担任司法所所长,后担任司法局基层科科长。城口县地处大巴山腹地,是重庆最偏远、最落后的区县。贫困山区群众外出务工往往只能从事煤矿、建筑等高危行业,发生事故后也不知该如何索赔。 1999年的农历大年初三,蓼子乡洛阳村村民吕子宽敲开周木文的家门,哭诉自己的儿子吕桂生在深圳一家酒楼打工时死亡,对方拒绝赔偿的事。周木文第二天就动身前往深圳。酒楼老板称,吕桂生是突发心脏病死亡,不属于工伤,还塞给周木文几千元“辛苦费”,让他不要再管此事。 周木文断然拒绝了对方的钱财,经过20多天的调查,他在死者的病历中获得了关键证据:死者左小腿处有一处电击印。他据此与用工单位和当地劳动局反复交涉,劳动局最终认定吕桂生是在工作中触电身亡,属于工伤。最后,用工单位赔偿25万元,吕子宽流着泪接过了这笔赔偿款。 为了农民工兄弟,他不惧人身威胁 周木文的“名气”越来越大,找他求助的群众也越来越多。然而,不愿赔偿的企业主对他积怨也越来越深,经常对“多管闲事”的周木文进行人身威胁。1994年的一天,四川宣汉的符光明找到周木文反映,自己的亲属在河南一家煤矿打工时发生事故身亡,矿老板只答应给几千元赔偿,符光明恳求周木文帮忙讨个公道。 抵达事发地后,周木文发现这是个黑煤窑。他跟矿老板谈判:“你们这样赔偿绝对不行,金额必须按照规定算,一分钱都不能少。”矿老板气急败坏,叫来了十几个彪形大汉将周木文围住:“你要不同意就灭了你!”周木文临危不惧:“打官司谈判你们人来多了,打架你们人又来少了,到处都有公安民警,有司法干部,我们也是有备而来的。”矿老板顿时就软了下来,最终按规定赔偿了24万元。 那个年代,出远门遇上车匪路霸也不稀奇。有一次,他带着赔偿款从广东回来,在搭车回城口的路上遇到4个歹徒拦路抢劫,为保护当事人的赔偿款,他与歹徒展开了殊死搏斗,头被对方用石块砸中后血流如注,他还是疯了似的跟歹徒拼命,歹徒被眼前这个满脸是血、不要命的人吓退了,群众的赔偿款保住了,他的伤口却缝了十几针。如今,周木文头顶和额头上的伤疤还清晰可见。 周木文说:“面对利益诱惑时,我的良心告诉我必须拒绝,还要给对方讲法律、讲道理;面对人身威胁时,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,我相信当地公安、司法机关会保护我。” 痛失妻儿,仍坚持为农民工的合法权益四处奔走 周木文每年200多天在外出差,妻子一人在家拉扯3个孩子,照顾两位老人,他每次回家,家里人都高兴得像过年一样。 1993年的一天,正在外地办案的周木文接到家里传来的噩耗。他10岁的儿子在骑车玩耍时摔下悬崖。等周木文第二天赶到家时,一直念叨着爸爸的儿子已离开人世,这让他陷入巨大的悲痛和自责。 人生的悲痛莫过于中年丧子。处理完儿子后事的第三天,四川宣汉一名农民工在山西遭遇矿难身亡,矿老板拒绝赔偿,家属上门恳求周木文帮助维权。家人都哭着劝他不要去。周木文却说:“我是司法干部,人家有困难,找到我是对我的信任,我必须去。”第二天,在家人的哭声中,他含泪踏上了开往外地的长途汽车。 2008年5月,周木文的妻子因长期操劳而身患重病,周木文一边为农民工办案索赔,一边尽量抽时间陪护在妻子的病床前,但由于工作繁忙,也没能更好地陪伴妻子。同年11月,周木文在修齐镇调查一个农民工索赔案时,突然接到妻子病危的消息,他赶回家时妻子已经去世。 如今,周木文还有两年就将退休。由于长年过度劳累,他做过4次大手术,身体状况不理想,但他准备退休后到县城的法律服务所兼职,将法律援助工作站建立起来,继续为弱势群体维权。 周木文的事迹深深地感动了大巴山区的干部群众,不少人感动落泪。而周木文说:“我是一名司法干警,一名共产党员,我要在这平凡的岗位上,做一些老百姓需要我们做的事情,这是一名司法干警应该做的事情,更是一名共产党员应该做的事情,为了农民工兄弟的合法权益,我无怨无悔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