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菜是一门学问。这些年走南闯北,我点菜已颇有些功力,不过多数时候我视之如屠龙术,轻易不用。我倒不太考虑口味和价格,宁愿吃个稀里糊涂。这种糊涂功不仅要有在钞票上吃亏亦喜的胸怀,更须兼收并蓄的宽广口味,不管是名门正派的四大菜系,还是刁钻古怪的的民间吃法,都能津津有味享受。 10年前,我第一次吃潮州菜。那是个星期天,我和朋友钓了一天的草鱼,收获不小,大家决定乘兴去吃潮州菜。点菜时,怀着好奇心,我率先点了一份清蒸鲩鱼,大家点头称是,都想知道潮州的鱼和咱们川菜的鱼究竟有啥不同。结果鱼端上来,我差点没气晕过去,原来潮州菜的第一课就这么简单:把草鱼称作鲩鱼,然后一点佐料都不放。
点菜时,服务生一般会极力推荐最贵的菜,你可以微笑着听完,但绝不可点头。又好吃又实惠的菜要自己去找。一不小心,还会在点菜中途掉进陷阱。明宰的老板会在某些菜旁标明“实价”,让你自拿主意;暗宰的则把生猛鲜虾标成每斤28元,让你惊喜之余,撞上他45元一份的酸菜鸭块或者35元一份的黄瓜皮蛋汤之类的暗礁。请客时若不想花多钱又要死撑面子也有办法。比如可以在湘菜馆点粤菜,在粤菜厅里点北京烤鸭,点得菜名翻飞,人人直伸舌头,却一分钱也不必花。最后假装叹口气:既然都没有,那就来几个川菜吧。不过,此道有如踩钢丝,如今的餐厅藏龙卧虎,弄不好风味小吃店也暗藏龙虾,你要真点出一对来,只好自认倒霉。